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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克萨玛斯绝不陷落(一)

……结果我还是在脑子里完全没谱的情况下就胡乱写了这个坑(……

真三国无双x魔兽世界crossover……呃,我怎么觉得我入每一个坑都要写一个魔兽paro,这到底是什么毛病,然后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个战B的魔兽趴没有写,我几乎是崩溃的

说是主魏晋不过大概还是晋中心……CP目前大概有丕司马和昭师?以后说不定有姜钟

天灾军视角,巫妖王柿子和克尔苏蚂蚁的设定,其他包括各种DK/冰龙/缝合怪(?)设定。吃阿克CP的就不要看了太出戏了(……

所以说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写丕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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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过泰坦之路,沿着广袤而永远覆盖冰雪的龙骨荒野一直向东,当阴郁肃杀的乌云偶尔出现了缝隙,你就能看到那遮天蔽日地悬浮在空中的,天灾军团最为雄伟的要塞。


  人们称那座空中要塞为纳克萨玛斯。巫妖王把它交给了他最为信任的副官,那位骄傲而又忠诚的死灵法师如今坐镇于要塞的顶层,指挥着无穷无尽的不死亡灵汹涌而出,吞没着不堪一击的人类城池。


  只要还有活着的生物,亡灵就不会绝灭。任何踏入此极北之地的勇士,在纳克萨玛斯的阴影下,唯有被撕碎肉体与灵魂,最终沦为天灾军团的仆从这一下场。


  “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发动突袭,陛下。”


  紫袍的死灵法师恭敬地俯首禀道,谨慎地将鹰隼般的双眼避开了巫妖王的视线。年轻的王颔首,一贯皱着的眉忽然少有地漾开一丝玩味的神色。


  “这么急于进攻还真不像你啊,仲达。以你的作风,岂非要等到北伐军主动攻来,再迫得他们撤军么?”


  这话倒是噎得司马懿一愣,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野心勃勃的凶光也随着表情的崩盘而融化了。曹丕略微歪着头,一手按着佩剑,一声不响地将他的副官的每一个表情细节都看在眼里,倒看出几分有趣的孩子气。


  “此前是因为时机未到……”而现在司马懿正咬着冰冷的嘴唇,把不知道是有多容易受挫的自尊心小心地隐藏起来。“陛下是觉得,懿的才能就只有守城而已么?”


  “……只是说句闲话罢了。”曹丕很冷淡地回答道,反倒让司马懿觉得是他自己不解风情。


  可是接下来曹丕忽然抓住了司马懿的一只手。这个动作毫无意义,而显得仅仅像是年轻的巫妖王下意识地模仿生前的习惯去做的一个动作。只是他们已经远离生者的世界很久很久了,司马懿有时候会觉得,尽管他还能回想起曹丕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也会像这样抓着他的手,但他已经几乎忘记了,拥有体温,以及相互感知到对方的体温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


  “别太勉强,仲达。记得我把纳克萨玛斯交给你的时候,是怎样命令你的么?”


  直到这时司马懿终于察觉到,曹丕大约是想要安慰他的。只是那安慰被死亡冻得冰冷,再也没法温暖任何人了。


  “记得,陛下。……纳克萨玛斯绝不会陷落。”


  “……记得便好。”


  “——什么人?!”


  从大厅的门的另一侧突然发出了什么东西嗵的一声栽倒般的声音。司马懿几乎是立即就抽出了手,一支魔杖从他的袖中陡然飞出,越过门上的铁栅栏,化作一支冰箭向入侵者的方向飞去。


  然后发出了一声冰锥撞击无机物的尴尬声响。


  天灾军团首席大法师的一只手悬在半空中,骨节青白。饶是曹丕也忍不住低下头去,轻咳了一声以掩盖笑出声的冲动。




  事实上那支冰箭并没有落空,而是很准地砸到了文鸯的头。冰霜巨龙自认倒霉地甩了甩尾巴,关节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他曾是一头漂亮的蓝龙,尽管被复活之后,仅仅是一具看守着纳克萨玛斯顶层的巨龙骨架了。


  文鸯有点恼火地四下张望那个害他躺着也中枪的罪魁祸首——司马昭的影子,可那叫人不省心的死亡骑士早就开了个传送门,溜回楼下的军事区去了。约莫十分钟前,司马昭来找他这个门神套近乎,说是要偷偷听一听巫妖王和父亲都说了些什么,结果拉着他也一起当了共犯不算,被主人发现了,还得是他来背这个锅。


  文鸯心里挺委屈,在大厅外面预备给他的巢穴里耷拉着翅膀趴下,呆望着特意加高了的穹顶。最初的时候司马懿是准许他以人形态在纳克萨玛斯里自由活动的,他也年轻好动,时不时去军事区找司马师切磋个两招;只是在由于他一个激动而不小心变回原形,导致的屋顶损坏事故频发之后,纳克萨玛斯的主人最终忍无可忍地把他禁足在了巢穴里,没得到命令,他连自己的一根指骨都带不出这间巢穴。


  这么想下去更觉得委屈了,冰霜巨龙用爪子刨着地面。真想辞职,或者是跟常年在要塞外面放哨的弟弟文虎换个班儿之类的。但是别说在司马懿面前,就算对方是司马师,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然后就怂了。


  “老爹简直是瞪眼说瞎话!”另一边,从传送门里连滚带爬地回到骑士大厅的司马昭高声抱怨着,引来另外三名死亡骑士无奈的目光。“什么整装待发,我明明就还没准备好!”


  “子上大人,依我看,倘若不到兵临城下的地步,你是不会准备好的。”天启四骑士中唯一的女性——王元姬用毫不留情的口吻回答道,与此同时她正在很温柔地给自己的骸骨战马梳理着没剩几绺的鬃毛,这让司马昭产生一种自己还不如一匹马的挫败感。


  “不过……我们站稳脚跟还没多久,如今就要发动大规模进攻,以父亲来说,的确是有些急了……”


  司马师沉吟道。他的弟弟司马昭忽然扭过头,感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司马师的脸上仍戴着那半张面具,以遮盖住左脸上那道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足够骇人的伤。在司马昭相当执着的建议下,那个面具的眼眶部分也被封了起来,而他并不太理解,为什么司马昭在看见他的只剩下一个深深空洞的左眼时,表现得异乎寻常地恐惧。


  “也未尝不可。就算我们按兵不动,北伐联军拥到这诺森德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司马昭还没说话,贾充就轻声笑着,从他身后的阴影里面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既然如此,莫不如先下手为强。”


  那家伙本来是呆在那里的吗?!司马昭在心里如是咋舌。


  司马师点点头。“此话自然不假。我所在意的只是……父亲此次作出的决定,与其说是出于战略的考虑,莫不如说,更像是……”


  “更像是感情用事,对吗?”王元姬低声应道。


  气氛一时陷入微妙的缄默。


  “但是,这也很正常啊。”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司马昭注意到三个人又一齐看向了自己。方才说没准备好的是你,现在说正常的怎么又是你了?他大约能猜出这类的腹诽。


  “昭,听清楚,这可不是能有半点含糊的事情。感情用事难免无谋,而如果……”


  “我知道,哥。”出乎意料的是司马昭用异常认真的口吻打断了司马师,当司马师注意到弟弟看着自己的眼神时,他忽然想起,那和司马昭看见他面具下左眼的那个空洞时的眼神,是很相似的。


  “父亲会这样决定,是为了……陛下,对吧?那样的话,我能理解。换了我,也会如此。”


  他转过身去挥了挥手,示意终止这个话题。随后司马昭自顾自地跨上一匹骸骨战马,匆匆撂下一句“我去检查一下其他人的情况”,便轻甩了一下缰绳。那白骨战马的眼眶中燃烧起鬼火来,笃笃地向大厅外踱去。


  只是没走出多远,他握着缰绳的手就颤抖起来。唯独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已经是其他三人看不到的距离了。


  ……有些感情,是只有曾经孤独地活下去的一方,才能够理解的。




  司马懿在要塞的蜘蛛区找到张春华的时候,“黑女巫”并不在她的实验室,而是坐在后面的阴暗的小屋里,仿佛借着根本不存在的午后阳光那样喝下午茶。见他来了,张春华和善地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浓得发黑的红茶。小蜘蛛在她的手臂上爬动着,很快便牵着一根蛛丝爬到了杯口上去。


  “所以,那些孩子是在质疑我操之过急了?”


  司马懿干咳一声,拉开她旁边的另一把垫着绒垫的椅子坐了下去,随后发现椅子上那层软绵绵的东西,全都是一层又一层的蜘蛛丝。


  “啊呀,这我可不曾说。我只是说,孩子们在担心您而已。”张春华讳莫如深地笑着,被黑暗魔法固定在青春年华的容颜姣美而又阴森。司马懿深知他的发妻是何其可怕的女人,当初只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老物可憎”,便暗地里钻研死灵法术,几乎到了和他不相上下的程度。


  而当年轻貌美的妻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彼时还只是醉心于魔法本身的他,忽然理解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世间万物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成为永远逝去的过往。而能打破这样的魔咒,能让他再也不会失去的,能让一切过往都不再只是过往的,只有死亡。


  只有经历过死亡的生命,才称得上永生。


  “他们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司马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目之所及尽是昏暗的光线下深青色的砖瓦,混合着毒药与脓血味的云雾,恣意滋生的蛛网与真菌,和他们这些本应尘归尘、土归土的尸骸的残影。


  “我的确曾是保守的人哪。也曾相信时机总会在等待中成熟,而一直等待着。遇到曹丕陛下之前是如此,遇到之后,也是如此。”


  他低声说着,像是掀开了一本古老而尘封的书典那样,放松地垂着眼帘。从洛丹伦皇家图书馆高高的天窗投射下灿烂的阳光,照亮了空气中的浮尘。他穿着一件在周遭的贵族中间显得鲜少装饰的暗紫色巫师长袍,坐在书架之间的长条桌的一隅,缓缓翻开一本写满精灵语的魔典。


  ——先生就是,那位司马仲达?


  一抬眼却是个深蓝头发的少年,脑后束着马尾,高挑的眉梢透出几分英气。可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对少年作出年轻有为的评价,就见对方轻飘飘地晃悠到另一张桌的果盘边上拣了一串儿葡萄来,又凑到他旁边,上下打量着他身上和葡萄颜色相仿的衣衫。


  ——嗯,大概不是我讨厌的类型——然后作出了这样的结论。


  “然而现实总是,给不了我那么多,等下去的时间啊。”


  司马懿很快睁开了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好像方才短暂的深陷,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们都曾以为一切还可以等,还不至于来不及。


  骸骨战马在训练场附近停下了脚步。司马昭远远地望了一眼正挨个训斥新兵而忙得不可开交的诸葛诞,决定不去叨扰他,掉转马头朝马厩去了。


  钟会正在煞有介事地试图挑选一匹适合自己的战马。于是司马昭不得不在把马牵进马厩之后,好心地走过去提醒对方,即便是骸骨战马,也几乎没有任何一匹不会被他的飞剑吓得到处乱窜,所以他还是放弃拥有自己的坐骑比较好。


  “方才,文虎来报信,”在凶狠地瞪了司马昭之后钟会又说,“北伐军的前锋部队,已经在南方的海岸登陆了。……这一回,我们总该到地面上去,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看了吧?”


  “……啊,当然。”司马昭答道,有意要激一激钟会,“这次的进攻,对面又要少不了姜维吧?”


  “那家伙就交给我,准让他今后供我们驱使。”钟会志得意满地作了个习惯性的撩头发的动作,紧接着又突然横眉竖眼起来。“啊,但是先说好,你可不要把邓艾也派去哦!他脑子笨得紧,只会给我添乱。”


  司马昭被他的小孩子心性逗乐了,连连说着“是、是”。


  “老实说,我也等不及了。”然后他对钟会说道,“我已经……失去过兄长一次了。所以这一次,我什么遗憾都不想留下了。”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春华。”


  杯中的红茶仍然满着未动,就连小蜘蛛都漂了两三只。张春华目送着要塞的主人缓步背向自己离开,声音中隐隐含着本应该随着死亡而彻底冷却的,只属于生者的渴望。


  “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所以这一次,他的命,他的志,我什么都不想辜负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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